18 November 2007

Lacan


在這個關係圖中,主體所在的位置是S,相對於主體而言真正的他者則是代表象徵秩序與潛意識的大的他者A(Other),而主體的建立也是透過與大A互動所完成的,但是主體最原初的建立方式就是想像的鏡像認同,也就是會把從a'(他的鏡像、相對於他的小他者)那裏所看到的,當成是主體的所在,從而建立自我a(ego),這也就是圖中從S(主體)出發的線爲何先指向a'(小他者),之後又沿著想像的軸線到達a(自我),而aa' 所構成的想像軸線同時也形成了一道語言牆(the wall of language),使大他者與主體被分隔在遙遙相對的兩端,主體因此也不易直接接近自己潛意識的真相,這也就是爲什麽從大他者發出的線條經過語言牆的阻隔後會成爲虛線。
-------都市漫遊者-以精神分析結構詮釋美術館參觀行為之個案研究 曹筱玥

Gaze---
1.Introduction to JACQUES LACAN

2.看攏無集散地
從「凝視」(gaze)的角度來闡釋,認為男性觀者欣賞畫中的女性身體,是以其為凝視對像,從而反過來發現並肯定自己的主體性,也就是通過女性身體的反襯來確認男性自身的存在價值和權威。同時,男性也通過凝視而使女性得以物化(objectification),得以成為他者(other)。

3.南方公園
作者:劉逸凱
其實這三項的討論可以一更深刻的問題作基礎,即-他者的問題。他人對我的影響,他人的存在和我存在的關係,他人的注視對我造成的緊張效果;由於若要再在文章中增加他者問題的討論,以筆者能力之限,勢必會偏離主題。因此這邊只以注釋的方式,略述拉岡和沙特對他者問題的看法。沙特在『存在與虛無』「他人的存在」一章(第371-374頁)中,敘述他人的注視對主體的約束效果。沙特舉例,在軍事突襲時,在灌木叢匍匐前進的人,要逃避的注視不是眼睛,而是在丘陵上的白色村舍。因為在剛剛搖動的灌木叢背後,可能有某個人正潛伏在那窺視。灌木叢、農舍不是注視,它們只代表眼睛。眼睛不是當作視覺的感官,而是當作視覺的支撐物。知覺就是注視,把握一個注視不是在世界上領會一個注視對象,而是意識到被注視。眼睛顯示的注視都是歸結到主體本身的。主體聽到背後樹枝折斷時,主體把握到的不是背後有什麼人,而是主體是脆弱的,是有一個能被打傷的身體,佔據者一個位置,在任何情況下也不能毫無遮掩的從此位置輕易逃出。

拉岡則在『精神分析的四個基本概念』『The Four Fundamental Concepts of Psychoanalysis』一書,「The Split Between the Eye and the Gaze」一章中,引申了這個概念。拉岡更把這樣的注視連結到慾望結構的關係,拉岡認為,在我們與事物的關係,藉由視覺(vision)的構成,和形體的再現所建構的關係上,有某物在各個階段間脫節、遺漏、轉換,這遺漏脫節的某物便是他稱為注視(gaze)的東西。這個注視則包含了引誘主體投身其中的小對體(objet a)結構。作為小對體功能和結構的注視象徵了閹割之後空缺的匱乏。在觀看的領域(scopic level)裡,我們不再站在需求(demand)的,而是慾望(desire)的水平,而且是他者的慾望(desire of the other)的水平上,此水平和其他能激發本能(drive)的水平相同,也最和潛意識的經驗接近(第69-104頁)。

傅柯也在『規訓與懲罰』一書描述類似的效果。傅柯非常有名的討論了一種叫“全景敞視監獄”的機制,不過這個機制可以這麼有效,不正是因為被監視者不確定到底有沒有被監視,到底有沒有人在看他,是一種「被看的感覺」而不是「被看到」,才使得這種機制這麼有效?而這樣的情形,不論是毛澤東認為他身旁有「赫魯雪夫」一樣的人物,或是人們覺得身旁的親朋好友都有可能是監視和出賣他們的階級敵人,才會讓文革中的集體恐慌一旦爆發是這麼強烈?

4.誰在看誰?
陳雅玲
紀錄片中的凝視
攝影其實就是另一種觀看,是一種凝視,觀看者則透過觀看的行為被其凝視的重量打動內心。傅柯認為「觀看者的凝視既是主宰者的凝視」。阿圖塞也指出「意識形態」是一種內在化的凝視,藉由對身體的控制(body-snatching)和召喚(interpellation),進而「召喚個體成為特定的主體」。這些內在化凝視的現象呼應著德希達所說的「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被看不見的東西所注視著」(Derrida,1994)及拉岡所定義的「凝視」:凝視是「我在他者的場域所想像出來的凝視」(Lacan,1994)。此內化凝視現象使得「權力的效果能伸入每個人最精微和潛藏的部份」(Foucault,1979),這也就是傅柯所謂的「微觀權力」(micro-power)的展現(如前所述)。

二十世紀後期的凝視概念,主要建立在拉康(Lacan)理論的基礎上,其理論基礎主要有四,首先,被凝視的對像是在場的;其次,凝視者內心的欲望是無意識的,但是卻能本能地盯著一個不在場的目的物;第三,二人相互凝視(如情侶對視)是「封閉的凝視」(locked gaze),他人不得介入;最後,封閉的凝視所形成的人際關係,會造成他人忌妒,反而引起第三重凝視。在人類學的意義上,凝視是二人的對話和交流,當第三重凝視介入時,凝視就從人類學轉入了社會學,並因交流中的社會關係而具有了政治色彩(段 煉,2002)。

凝視也是一種文本,對於凝視概念所蘊含的這種社會關係,凝視的意義不僅來自各文本間的關係,也來自文本和情境的關係,如果我們使用傅柯的術語,凝視所形成的人際關係就是一種權力關係。

拉康曾經區分「觀看行為」(act of looking)與凝視,認為前者屬於主體,而凝視卻來自被觀看的客體/他者。換句話說,主體看著客體,客體卻已反過來凝視主體,只不過主體無從察覺罷了。拉康認為兩種「看」的位置不一樣:「你無法從我看你的地方望著我。」(You never look at me from the place at which I see you.) (Lacan,1977) (引述自 段 煉,2002)。

5.在彼與此之間
作者:周淑娟
如果以拉岡的主體學說來看,7美國殖民地就如一初生的嬰兒。在殖民地初建立時,本來的它與母親關係密切,並充分認同母親。但自從母親因其他更重要的事務,忽略對它應有的照顧後,它便開始感到與母親分離的創傷,也是主體性萌現的開始,此時英國變成美國主體的他者。美國文學獨立運動中強調的崇宏山水與美國人在此環境中孕育的高貴人格可視為美國主體從年老衰敗的英國他者鏡中所看到的的理想自我。美國人為求主體的獨立,決定切斷與舊世界的關聯,在新世界生根。當美國人標榜其廣闊之大自然領土與人民之清新時,除了藉「非他以定義自我」(defining self against the other),表現了語言系統的對比特質外,另外亦隱隱涵蓋對他者凝視(the Other’s gaze)的自覺。然而這樣的一種純真、樸拙的理想自我認同在實際面對印地安人時卻面臨極大的衝擊。對白人而言,剽悍兇猛印地安人根本不是純真赤子,反倒較接近清教徒聖經擬喻(typology)所呈現的,悛巡於荒野中的魔鬼。那麼當白人以在地性為自我身分認同時,是否意味著將認同印地安人之野蠻文化?

6. 女兒的凝視:電影中的婦女情節
來源:藝術學報
與“觀看”相比,“凝視”始終是一項男性特權,拉岡認為,“凝視”(gaze) 與“觀看行為”(act of looking)的分野在於,“觀看行為”發自於主體,凝視則來自被觀看的客體/他者。換句話說,主體看著客體,客體卻反過來凝視主體,只不過主體無從察覺罷了。其間的權力關係在於,兩種“看”的位置不一樣:“你無法從我看你的地方望著我。”
如以拉岡一派心理分析學說的觀點,凝視屬於男性,女性的存在,只是做為男性觀看與慾望的對象。金有女性主義者重新檢視這套理論,主張男性也有成為凝視對象的時候,例如在教室講台上男老師的身體,就成為台下男女學生注視的焦點。

7.視覺理論2005
Lacan, “Of the Gaze as Objet Petit a,” The Four Fundamental Concepts of Psycho-Analysis---劉紀惠

The Eye and the Gaze” 眼睛與凝視
根據拉岡,syntax屬於前意識,但更屬於無意識,也就是說,當主體說他自己的故事時,某種潛隱的作用主宰此syntax,使其趨於濃縮。此濃縮也就是抗拒的核心(nucleus of resistence),而此核心便是真實。
然而,此抗拒不是主體或是超我的抗拒,而是語言的最初抗拒(the first resistance of discourse)。(68)===>也就是說,語言的替換與凝縮,文體的使用,都屬於最初的無意識抗拒。===>而所謂「真實」,便是無法以語言觸及之部分,因為無意識的原初抗拒。

tuché,the encounter,「遭遇」,主體之遭遇經驗以及重複復返之驅力起點之間的分裂。
此分裂在於夢機制中的主體,看到趨近的小孩之影像,以小孩的聲音與凝視。換句話說,此處之分裂在於經驗中遭遇真實以及重組經驗的意識之間斷裂 (70)。===>也就是說,如夢一般經歷真實的創傷,以及透過他者之意識重組之間,有一個難以跨越的分裂。===>然而,為何小孩的凝視代表他者呢?為何此凝視是一種復返的欲力呢?或許需要討論一下。

拉岡說,感情的移轉(transference)會導致我們朝向重複,因此,我們需要將此重複放置於主體遭遇真實經驗之分裂。為何原初場景總是具有創傷性?為何此場景的發生不是太早就是太遲?然而,其實此創傷場景總是虛構的。

拉岡利用梅洛龐蒂(Maurice Merleau-Ponty)的現象學『感官現象學』以及「可見與不可見」The Visible and the Invisible, The Phenomenology of the Perception來說明,從伯拉圖的「理型」說法開始,我們就注意到,主體所觀看到的,不僅是由他的眼睛所決定,而更是由他的期待所決定。此形狀基本上是ideic,具有美感成分的。===>因此,形象有其規範性作用(regulatory function),這就是梅洛龐蒂所說的整體意向性(total intentionality)。(71) 梅洛龐蒂更進一步指出,可見物依賴於觀看者的眼睛。但是,拉岡認為此說法不甚正確。拉岡強調眼睛只是暗喻。此處,拉岡指出,觀者觀看之前,便存在著一種「凝視之回望」(pre-existence of a gaze)──我只看一個定點,而我被全面觀看。(72)

梅洛龐蒂所提出的視覺場域(scopic field)之本體論依循了佛洛依德對於精神現實psychic reality之研究,提出精神真實,卻不將其實質化(without substantifying it)。因此,拉岡指出,我們可以將「凝視」視為一種象徵形式,指向構成閹割焦慮的匱乏感之經驗(the lack that constitutes castration anxiety)。於是,「眼睛」與「凝視之回望」便是驅力在視覺場域所展示的分裂(The eye and the gaze—this is for us the split in which the drive is manifested at the level of the scopic field.”) (73)

拉岡說,「我們透過觀看與再現而與事物建立的關係之間,某種東西從一個階段到另一個階段遺落、穿越、轉換,而且總是或多或少失去掌握,這就是他所說的凝視」(something slips, passes, is transmitted, from stage to stage, and is always to some degree eluded in it—that is what we call the gaze.) (73)拉岡指出,看與被看物之間,使其被看之先存狀態,便是「沾染之處」the stain。(74)此「沾染之處」the stain是秘密地主宰凝視而同時總是從視覺形式的捕捉中逃離之物。這也就是以自戀為基礎而建立的「誤識」(méconnaissance).

梅洛龐蒂所說的「世界的spectacle」向我們展現「全知全見」(all seeing)。拉岡指出,當世界不僅只是「全知全見」,甚至要「展示」,便會像是在夢境中的經驗,甚為奇異。然而,在夢中,主體不會看見,而只會跟隨。(The subject does not see what it is leading, he follows.)在夢中,主體不會像是笛卡兒的我知主體一般自稱有其意識。(75)

拉岡提到莊周夢蝶的故事,在夢中,莊子是蝴蝶,不為了誰,而是自為的。拉岡指出,如果夢中主體不是莊子,而是狼人,則此蝴蝶可能會引發主體之恐懼,認知到蝶翼之拍打與因果之拍打距離並不甚遠,而其存在所被標記的原初紋路開始替他準備了慾望的格路。(This is why the butterfly may – if the subject is not Choangtsu, but the Wolf Man – inspire in him the phobic terror of recognizing that the beating of little wings is not so very far from the beating of causation, of the primal stripe marking his being for the first time with the grid of desire.” (76)

拉岡指出,精神分析的作用不在於提出解釋世界的哲學觀點,而在於讓主體可以從絕對凝視的虛幻連結中解除。(we shall cut him off from this point of ultimate gaze, which is illusory.) (77)


“Anamorphosis” 變形
Gaze,就如同將手套由內向外翻轉,我以眼睛的方式出現,我看我自己在看我,意識就是此自己看自己的幻覺。這也正是笛卡兒的說法。精神分析所處理的,正是意識的理想化,以及意識的誤識。而拉岡利用scotoma的暗喻說明視覺驅力(scopic drive)的問題。


What is the Blind Spot?
Every eye has a blind spot where the optic nerve enters the eye and where photoreceptors are absent. We normally do not notice this because the brain fills in the missing information. The brain can give us the illusion of an uninterrupted visual field, but it cannot change the size of the blind spot because the area where photoreceptors are absent is a fixed anatomical feature. Diseases of the retina can cause photoreceptors to malfunction, which may cause an apparent enlargement of the anatomical blind spot or the appearance of additional blind spots at other locations. In the illustration to the right, the black spot to the right is a normal blind spot; the central black ring is a field defect (scotoma) caused by a disease.
圖一
圖二


拉岡指出,小客體,objet a,是一個被優先注意的對象,此對像來自於原初的分離,是由於真實之趨近而引發的自我切除。(a privileged object, which has emerged from some primal separation, from some self-mutilation induced by the very approach of the real, whose name, in our algebra, in the objet a.” (83)這個小客體,造成了主體的分裂。

「當凝視回望之時,主體試圖讓自己配合它,而他自己便成為了那個點狀的存在,如同消逝點一般,而且,主體認知了自己對於此對象/客體的依賴與慾望,但是此處回望的凝視卻並無法被理解。這就是為什麼這個對象是誤識,也因此主體幸而得以將自己的消逝點符號化,成為看到自己看自己的意識的幻覺。」
“From the moment that this gaze appears, the subject tries to adapt himself to it, he becomes that punctiform 〔點狀」object, that point of vanishing being with which the subject confuses his own failure. Furthermore, of all the object in which the subject may recognize his dependence in the register of desire, the gaze is specified as un-apprehensible. That is why it is, more than any other object, misunderstood (méconnu), and it is perhaps for this reason, too, that the subject manages, fortunately, to symbolize his own vanishing and punctiform bar (trait) in the illusion of the consciousness of seeing oneself see oneself, in which the gaze is elided.” (83)

如果凝視是意識的背面,我們要如何想像它呢?拉岡說,若以沙特的說法,凝視便是令我嚇一跳的凝視,此凝視使我看不到正在看我而將我視為對象的眼睛。沙特說,只要我處於被凝視中,我便不再看得到正在看我的眼睛。不過,拉岡不認為沙特的說法正確,我們其實看得到此凝視的回望。拉岡認為,我所遭遇的回望凝視,是被想像為大寫它者的凝視(the gaze I encounter … is, not a seen gaze, but a gaze imagined by me in the field of the Other. 84)

為了視域與慾望的密切關係,拉岡以anamorphoses〔歪像〕之歪斜角度(oblique position)作為討論的例子:1533 Hans Holbein的 The Ambassadors 。從阿爾伯提到笛卡兒,我們注意到透視角的問題。而此幾何透視空間是空間的分配與扭曲,而不是視角的分配。拉岡指出,「在幾何向度的內部空間,我們必然會看到凝視的場域有一個特別的向度,此向度與視域無關,而與匱乏之功能有關,陽具鬼魂之出現。

因此,Hans Holbein的 The Ambassadors畫面前方斜斜的物體,拉岡指出,我們不在討論反省性的意識主體,而在討論慾望。觀看所牽涉的,不是幾何的觀看眼睛,而是如同在The ambassadors中所看到的一般,此物體正是閹割的具像化形象,也正是所有慾望被組織的中心。因此,不是陽具符號的具像化,而是閹割。(89) “the imaged embodiment of the minus-phi [(-ø)]of castration, which for us, centres the whole organization of the desires through the framework of the fundamental drives.” (89)====>也就是說,我們看到慾望的對象,其實不是陽具的代替物,而卻正是閹割與匱乏的形像化。“We shall then see emerging on the basis of vision, not the phallic symbol, the anamorphic ghost, but the gaze as such, but the gaze as such, in its pulsatile, dazzling and spread out function, as it is in this picture.” (89)